|
3
1 v/ v( B) a1 s! N9 [' l4 k$ {) d9 g 也许是天气的缘故,往常拥挤的道路今天显得格外通畅。余佳下了车,街边寥寥清冷的店面灯光通明,她沿着中山北路,折进一个巷子,在一家小酒吧里坐了下来。她给朋友打电话,拨了几次是忙音,又拨了一次,通了。朋友在那边喊,看见你了,我就在里面。余佳转过身往酒吧深处看了看,看见陈肖肖已经坐在一张靠近窗户的椅子上了,她翘着二郎腿,大大咧咧的样子,还是那样漂亮,一头卷发,栗子黄,套一款蓬送的大红色线衫,似乎并没什么变化。酒吧里也显得冷清,没有几个人影。近段时间来,余佳总觉得,自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,而且越多越好,自己杂在里面,什么都不做,就这样杂在大家里面,一个人看着周围,看着他们忙忙碌碌,这样似乎更能感到安全。' b) |5 n) J# m
安全是个什么东西?
2 n5 i: i! V9 H: T. o% x8 ]! \& ` 是一大群人围绕着你?或者不让锋利、尖锐的东西进来?更或者,让他们成为一种防护,即使一把手术刀一样的东西刺进来也可以抵消它的疼痛?余佳越想越觉得困难,可她还是不放手,还是渴望这种东西。至于这种东西具体是什么,余佳不知道,她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需要,出于对某种感情的需要。" z8 }# n: W; z! J. ]' Z" r0 G
陈肖肖向她挥手,幅度很大,声音响亮,这种与她的漂亮并不相符的表情、动作使得酒吧里仅余的几位客人都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。她也不理会别人的视线,打着手势:“这里,这里,好久不见啦。现在一定作贵妇人了吧,哈哈,你要点什么,啤酒,还是混合饮料,或者红葡萄酒怎么样?”
: R$ o V. u, w* P& P. m" z' ] 余佳矜持的微笑:“来支啤酒吧。”
; M; b" s7 Z' P2 A5 a( b “服务生,先给我来几支啤酒。”她对着一位漂亮的男士说。然后转过来对着余佳,奇怪的打量她,过了一会儿,又说:“你气色不好嘛,怎么过得不舒心?还是别的什么,看你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。”" b0 ]0 Z4 P' U* e; N
“也就这样,凑合着过。说不上高兴和不高兴,过到哪儿算哪儿。你呀,现在怎么样,看你悠然自得,一定不错吧。”余佳极力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,毕竟好久未见的老朋友,不能扫了两人的兴致,其实,余佳心里也是高兴的,可她忧郁的气质总让她看上去郁郁寡欢。她把两只手从腰上卸下来,这会儿才发觉自己一直环抱着腰,也难怪,这个姿势多少会引起别人的注意,她把手指交叉,叠在桌上。
5 S! j/ ^) f% |# |" B “我嘛,一个人过,一个人也自在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西藏啦、苏州啦、云南啦、蒙古啦等等,跑了大半个中国,还是挺有意思的。”她说着又向服务生喊:“小韩,啤酒呢?快点。”* k1 M2 D- D4 l( i& j7 g4 f, n
“来了,来了。”那个漂亮的服务生对着她笑,眨巴了几下眼睛。$ K' }6 S- Y; @3 [2 }
她回过头来:“这位怎么样。”指着刚才那位漂亮的服务生对余佳说,“少见的漂亮。”* [0 k: p+ V$ p$ ?( l, ^
余佳呵呵的笑,想这位朋友还是老脾气不改,顺着他的意思说:“嗯。真漂亮。”
0 o- Q3 Q3 t# o, B! ~9 n “哈——。难得听你赞赏人家,当年的余佳,可是少有男士入得你法眼,当然除了那个,那个叫什么……?”陈肖肖挠着耳朵,一副想起又想不起的样子,她突然抬起头来去问余佳,还想逗她,可视线落定,发觉余佳面色不对,急忙打住,过了一会儿,转换了话题说:“我记得有位姐姐在临海呢,老让我去,不过实在不想去啊。”陈肖肖自己都觉得奇怪,为什么要说这句话,似乎与谈论的刚刚想起的话题毫无瓜葛。
! Q2 f# B* m7 J2 [' r Z; R “真的?临海那边我也有个亲戚,老叫我去,也一直在盘算着该不该去呢。”* B5 G" `) n3 L% ^# Q4 b2 S
“什么该不该去,想去就去,不去就不要去,像我,以前他倒还打几个电话过来,现在好啦,看我赖着,也就不来管我了。最主要还是自己心里有个主意,没有主意那是无头苍蝇,别说日子,连自己的心情都管不住啦。”' b) _' r7 G6 x7 y5 _: `4 [
余佳懵懂地点头:“这倒也是呢。”) s7 I0 w, e! t" d% @1 t
“什么叫也是,本来如此。”1 ^3 z' X4 ^ v& k- k; w
5 [! ^' ^& [' e# h9 h4 M
4
* t+ P, z( Z9 P1 c3 e, x) ~% U 服务生已将几支啤酒端了上来,这位叫小韩的漂亮男士将端盘收好那会儿偷偷瞄了一眼陈肖肖,含情脉脉,虽然已经很小心了,可还是让余佳看得一清二楚,想,陈肖肖还真是老牛吃嫩草,这样的男士顶多是男生,还在学校念书吧,想到这儿,余佳的心里一阵乐呵,倒有几分羡慕陈肖肖,自由自在,爱做什么就做什么,全由着性子。可余佳自个儿心里也清楚,她是做不来陈肖肖的,完全不行,像两尊雕塑,时间在塑造他们的时候从一开始就是按不同的美学价值构想的,本来就是两条路,现在还怎么可能回过头去走另外一条路呢。她看着那个漂亮的男生的身影,咧了一下嘴巴,发觉唾沫星子有些苦。
: ?4 n7 P3 G* e& i R E. e5 G0 w O 陈肖肖叫小韩开了一支,给余佳倒了半杯,自己也倒了半杯,拿起酒杯说:“余佳,来,干杯。今天我们喝个痛快。”! \) }# a* W/ i4 x7 J& D* b1 x
余佳也端起酒杯:“好,喝个痛快。”6 @( a" D8 G4 l9 R" q! O
两人各自喝了一半。
! R& `& s" L0 f( A 陈肖肖畅快的吐了一口气:“操。爽呆呢。余佳,这些年也看不出你什么变化。还是那样漂亮,漂亮是个好东西,这点我可是最明白的。”她又拿起杯子,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,很有气势的将酒杯敲在桌子上,接着说:“人长得漂亮,日子也过的愉快,比如我吧……,呃……”她把耳朵贴在余佳耳朵上,声音很轻,颇为暧昧的说:“晚上那事儿,我是随手可以抓一大把男人的,一礼拜换一个,那些臭男人,哈巴狗,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,别提他们有多乖,我想着,如果将来有个一男半女的,我是说如果,他们有这群哈巴狗那样听话就好啦,算我前辈子积大德啦。”
S, G" _- C" h7 e) D# } 余佳听得颇有些脸红,不言语,她心里疼,又羡慕,应该说有些妒嫉。按理,余佳才不会妒嫉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,可余佳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妒嫉,而且妒嫉的竟是这些东西。可这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呢,余佳极力想追究清楚,可细细追究下去,似乎又无合乎自己心意的答案,她想,也许女人也就这么回事,除了这点事,女人又会是怎样一回事。
6 b' \- |; Y! n 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