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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掩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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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复出现的梦境里,她纵身跃入低沉的地面,血染开的形状,像是一朵想要吞噬一切的暗色花朵,我从梦里惊醒,看到浓密的夜色里,无数银色的观点织染出一块璀璨的画卷,幽深得像是一汪毫无波澜的死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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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L( A% H8 w/ n' ?. x& @+ C6 K5 @隔天到学校,无数人群拥挤在图书馆楼下,一块变黑了的血迹让我感到一阵难受,议论着的人群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而四散开去。% ~5 T3 G5 s' O) k7 }+ M3 a6 U
血迹的形状让那个渐渐远去的梦又再变得清晰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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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1 C, g2 a g早晨的集会上,校长不断重复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,诸如此类的话,沉闷得要人听不下去,私语里得知那摊血迹就是今天没来上学的同学,坐在我右手边,沉默不语的女生。 k! _" I% L9 q* c
班主任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,也没有人真的想要去听吧。大家纷纷猜测的还是她跳楼的原因。% ?3 p1 f0 h$ }2 t: U9 q* l
因为学校对图书馆一带的严加防范,连带体育场也休停了。* Q% G# Q7 S. r. J7 o* S! E
俣敏还是习惯地到足球场来看我,她背着与身体不相称的大画板,头发好看地被梳成马尾,穿着有简单图案的外套。
9 O; V0 \1 r# J# T0 \( m% A& n. G0 I“走吧。”9 @' i+ J# y7 L
“嗯。”; w3 o' j2 [- ~. x1 y
“你们班那女生怎么样了啊?”这么大的事情想不知道也难吧。
# s% l3 v% n' y我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# Z m1 f6 c( ~7 ~3 D0 W* ^“哦。”
9 }' \( ^/ c# ~( |( i残阳似血,让人觉得难受极了。+ V# \# M% P" C5 J" @
8 ?* a4 W* I/ z: @' C. Z6 e% z 3、梦境的边缘
, D; Y. a& m$ x8 M 我不喜欢医院,呛人的酒精总是不断地从各个角落里蔓延开来,丝线般地穿进鼻孔,刺激着每一个不安分的细胞。
- w3 g' F( W/ v' f 我觉得这就像是你,关于你的那部分记忆。9 s! D/ @8 D. ]1 _" U' t7 H
& V5 M9 H; v3 x+ O5 G1 y 那是个无比漫长的梦境,我睡了很久,醒来时,已经躺在医院。医生说我能活下来是奇迹,可我觉得,无非是比以往更长久的一觉而已。1 R5 a# Y& p' q; u5 ^+ k+ \
妈妈眼睛很肿也很红,满布的血丝让我有点难受,“我没事啦。”我勉强地安慰她,可因为身体不能灵活地挪动,显得有些僵硬。
+ u. q( y% w% r' N, @ “以后,可千万别干傻事了。我就你一个人了啊。”说着,眼泪又沿着眼角的细纹滑下来,“嗯。”我点头。
7 ~% m B/ a0 |# f V9 H; K! E 我不喜欢她哭,因为一哭,她就会提起我的爸爸,说他是怎么狠心地离开我们母女,说我们是如何凄惨地一天天过过来的日子。3 n% y: ?5 ^, S4 U6 \/ F3 B+ g
可我喜欢爸爸,他会偷偷地待我出去玩,也会偷偷地给我寄来很多东西,偶尔会给我零花钱,总之,没有像她口中那般。但,我也知道她很辛苦地支起了整个家,外公外婆还有我。于是,我也不会想要让她不开心,每次都会顺着她的意思,好让这个话题快点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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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医院里很是无聊,于是我就不断地想你。我醒来的第三天,果真你还是来了。捧着一束花,满面笑容。亲切到要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火车上的感觉。* E' e# O$ D% c* U
你没有说话,只是在床边坐了很久,美好的光线把他的脸映衬得格外柔和,上扬却抿着的嘴,若有若无地说着好听的话。2 K: m4 N7 W9 |5 F; Q
我花了长久的时间来细心地观察你,幽深的眸子时而变得透彻无比。你始终没有问我为何会在医院,和所有人都不一样,我确信你是知道缘由的,我只是累了,然后睡了很久。8 l6 I/ r$ y, ~. ~# S: }/ ^
凝望让时间长久。' h, S M0 M' U, R" X5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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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班主任那里得知,似乎那个跳楼的女生度过了最危险的72个小时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。班里不知是谁提议大家去看看她,很快的,大家都纷纷说要去。不见得都是出于真心吧,或许只是为了逃避下午无力的物理课。
5 n5 Y+ S: C: y% t$ e正当我觉得无聊趴在桌上打盹时,俣敏发了短信过来,“你们班是不是要去看望那个女生啊,带我一起吧。”. G" R0 V/ F( x" l8 y( f" h8 D
“消息可真灵通啊。”故意没有正面去回答。
" f4 J7 j% t: b9 a" k" ^7 |* |“记得等会儿叫我哦!”4 S1 o0 w/ B8 o$ F# A
果然,她以为我默认了。
9 L: l1 q7 E. Y- L8 `6 m7 A' i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和她玩这样的小游戏,她并不知情,所以说是和自己玩这样的游戏更恰当吧,一旦和自己的预期一样,便觉得无比开心。虽然,就算不一样也不见得会沮丧。简单的臆想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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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{0 Z% p+ c0 n; O& @8 }$ v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医院的感觉,总觉得这里是无数不幸的根源,在这里,你看到的欢乐喜悦远远少于你目睹的悲春离秋。而你看得到的,还只是微乎其微的渺小。
/ S9 {' a+ S# c. ^+ z7 L% v" l女生半躺在床上,看到一大群人进来,她只是浅浅地笑了笑,她母亲摸样的人,对我们的到来相当意外,一个劲地道谢,说女儿有这么多同学真是好福气。本就不大的病房一下挤进了十几个人显得尤为逼仄。
! W, \) F& W* @8 ?; Z我和俣敏在边上的空铺上坐了下来,“她的表情好奇怪啊。”3 M( W% D; T7 m4 T7 a2 p
“嗯?哦,有点吧。”我也没细看,随便应和了句。: k; r8 |. c2 u# G% l, Z# h8 l) i
“她看起来好幸福啊。”
' V3 p- d1 p- @6 Y! y“瞎说什么呢。”我伸手去敲她的头,“你也想这样啊。”
! q; X! d; c) a' Q' a0 l“她的表情啊,我是说,你看,她笑得多开心啊。”俣敏较真一般地指点着说。
; c! u+ h/ I% Q$ G5 X( x“切,女生啊就是有时候七想八想,弄得都神经兮兮的。”看大家也都无心再做停留,我也示意俣敏走了,她却坚持再坐会儿,无奈,我也只好再坐下。6 Q; l& I3 y2 l8 H1 M
这下,病房里就剩下了四个人,一下宽敞了许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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